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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學運的關係,讓這幾天在德國這邊的我,也深切關心。3/24隔天看到了學生被鎮暴的畫面,我流了一次又一次的眼淚。330黑潮湧出,但馬江的態度不變,再加上後來金又回國,我開始擔心KMT會用任何卑鄙手段攻擊學生,而他們最厲害的,就是利用媒體,把事實包裝起來播放。我深怕民眾就在這一點一滴不實的新聞中,買了KMT的單。

跟一個德國朋友聊到這次的學運時,我除了充滿氣憤。而更難過的是,我身在異地,不知道我自己能為在家鄉的這場學運做些什麼,覺得自己好苗小,幫不了什麼忙。我的德國朋友,一個飽讀詩書的精神科醫師主任,畢業論文上過全世界醫學界最權威之一的Science雜誌,問:

“你為你國家的這場學運,從頭到尾到底做了什麼?”

我臉紅不已,又不耐煩地說:“我不就跟你說,我什麼都沒做,我什麼都沒辦法做啊!我能做的就是現在買張機票回台灣去立法院報到!”

“你現在回去工作怎麼辦?”

“所以我回不去啊” 我又一次沒好氣地說

“你只是精神上支持,這樣是不夠的,你要化為行動”

“所以我慚愧難過啊!因為我只是關注新聞,其他能做的不多”

“你不是有去參加亞歷山大廣場的靜坐?(亞歷山大廣場是3/30海外退回服貿活動的柏林聚集點)

“有去,所以呢?”

“你們台灣有什麼連署的活動嗎?”

“有,我去簽好幾個了,我PO文,我捐錢,我也參加罷免立委活動,我還去白宮網站連署留言...”

“那你怎麼說你什麼都沒做?”

“是啊!我是做了些小事,我把臉書相片換成黑的,但有屁用啊!對方黑金滲入多少地方,有多少資源,可以壟斷媒體,又有多少有錢有勢的政商界背書,我做這些能幹嘛?就好比你今天跟我說你要拆你們德國的基督民主CDU政黨一樣,有可能嗎?”

“為什麼不可能?”

“對,什麼當然都有可能,但很難啊!我能做的微不足道”

“你以為民主革命是什麼?就是這一點一滴,你所謂微不足道的小事開始發生的。革命的定義,不是一定要每個人去流血流淚,而是每個小人物,努力去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情,也許是一張文宣,也許是一個口號,也許就是簽一個名,這麼點點滴滴累積起來的”

“哎呦,可是要花很多時間力量,要凝聚很多人,還不一定成功”

“你怎麼知道你今天PO的文感動了誰?又因此改變了誰的想法?”

“所以你是說,北京的一隻飛蛾拍個破翅膀,真的會影響大西洋的天氣?!”

“會!真的會,也許不是馬上,不是今天,但絕對會照成影響,如果還不只是一隻破飛蛾的話。革命很少是一次成功的,它靠的是堅持”

“你講得什麼革命是堅持這種話,聽起來很假,像電影台詞”

“就是聽起來這麼假,但就是這麼實在的話。德國,法國還有很多歐洲國家現在享有真實的民主了,上面的人會聽少數人的聲音,去調整施政,就是因為以前的人一點一點爭取來的。即使到今天,我們人民也還是常常要爭取我們要的,你看前陣子斯圖加特要蓋火車站,還有Angela Merkel (德國總理)要讓Monsanto (美國超毒改變基因農藥)再次進德國,也是惹得民眾抗議,所以革命是長期的抗爭,需要堅持的。你要做的就是,所有你能想到,能力所及的地方,盡力去做就對了”

我無語了。朋友講的話,像點了我一下。我回家上網看新聞,看到無處不是我們每個小人物,為了我們的國家所在做的一點一滴。有去佔領立法院的同學,有睡在議場外的朋友,有捐物資的企業,有出來演講講解服貿的教授,有幫忙維持清潔的義工,有幫忙修復東西的,有自己製作文宣的,有送太陽花的,有聯署,有PO文 等等。原來我錯的這麼離譜,每個人盡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,這樣一個簡單的想法,可以成就這次的學運,可以讓這麼多台灣人關心這個議題,可以讓更多人知道民主的可貴,可以揭穿多少政客媒體的假面具,可以讓 “先立法,再審查”變成主流想法。這個力量我似乎之前都沒好好認清到。

學生退出議場,接下來有更多的挑戰。但我也似乎多了一分信心,因為我期勉自己做到甚至更多,就像朋友講的:精神上的支持是不夠的,要付諸行動!我能做的也許不多,但zusammen sind wir stark(德文:一起我們就很強)。希望我們大家一起為這次的民主之爭,貢獻每個人,自己那一份微不足道的一點力量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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